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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震云:我不是个幽默的人 也不喜欢油嘴滑舌

[ 发表时间:2017-11-03 09:23:57   ]

著名作家刘震云于2012年出版了长篇小说《我不是潘金莲》后,一直活跃在大众的视线中。2016年,他的两部小说《一句顶一万句》和《我不是潘金莲》均被改编为电影,分别由女儿刘雨霖和著名导演冯小刚执导,引起了读者和观众的广泛关注。但据业内人士透露,每次谈及新的出书计划,刘震云总是三缄其口,直到不久前,睽违五年的他终于又推出了新作《吃瓜时代的儿女们》。

从早期作品《一地鸡毛》起,刘震云就着力写一个人与身边那几个人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,从一个人牵扯出另一个人,故事由此蔓延开来。而《吃瓜时代的儿女们》书写的却是四个素不相识的人,农村姑娘牛小丽、副省长李安邦、县公路局长杨开拓、市环保局副局长马忠诚,四人不一个县,不一个市,也不一个省,更不是一个阶层,但他们之间却发生了极为可笑和生死攸关的联系。

刘震云说,“故事像大海一样,看起来波澜不惊,但下面的涡流和潜流是我以前小说里面所不那么重点呈现的,呈现的效果是藏在幽默背后的另一重幽默,这就比以前的小说更幽默”。

“吃瓜”是网络用语,人们往往用“吃瓜群众”来形容围观看热闹的人。刘震云对这个网络用语的理解是:“大概是看在眼里,甜在心里吧。大家爱看热闹,是因为生活中不缺戏看。戏剧已经没落了,但惊心动魄的大戏,一幕幕搬到了生活中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这是‘吃瓜’的最好的时代。”作者本人也是“吃瓜群众”,因为小说中所述的细节在生活中俯拾皆是,作者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细节用奇妙的结构组织起来,呈现给读者。

至于对新作的得意之处,除了在结构上搭建起没写出的那部分故事的庞大世界,更在于语言上近乎极致的锤炼。刘震云说,写作不准用形容词,把作品写出来,就好比一个女孩,不准化妆,素面出来,这才能看出真本事。

真正的主角是读者 而非“吃瓜群众”

辽沈晚报:吃瓜是个网络词汇,您第一次听到吃瓜这个词是什么感受?

刘震云:首先一开始我看到吃瓜,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,怎么群众变成吃瓜了?但是我从网络上看到一个笑话,说好像发生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儿,大家去采访,在离这个事情发生地不大远的一个大爷,这个大爷说的事情我根本没看见,我在“吃瓜”,所以最后好像是也定义为不明真相的群众。当然吃瓜群众不关我的事,我觉得大家生活中每一个人都是,是吃瓜,是被吃瓜,因为窗外发生了一些让人乐不可支的事儿,走在大街上俯拾皆是。每天我们从网络上,从报纸上,特别是从微信微博和朋友圈里看到这样有趣的事太多了,所以我肯定是吃瓜群众的一员,我看到这些事也确实有些乐不可支。

辽沈晚报:乡土小说似乎是50、60后作家的专属,已经成为过去式,为什么您近年来很多农村题材的小说,都能被转化为城市里热播的影视题材,并且非常受到关注?

刘震云:其实我觉得题材来划分文学的样式,一是非常的表面,另外我觉得也比较的过时。我觉得好的作品是超越题材的、超越农村和超越城市的。当然《阿Q正传》可以说是乡村题材,但确实是代表了当时中国人的一种精神的特征。所以你写的是城市人或者是乡村人并不重要,你是否超越了城市和乡村?因为城市和乡村是一个社会的概念,不是一个文学的概念,可能有一些评论家会用各种社会的概念套文学,这个有时候头太大了帽子太小了,会戴不上。

辽沈晚报:在现实生活中,吃瓜群众其实是一群配角,但是这次您却让配角成了主角,您是如何考虑的?

刘震云:古时候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好,眼看它起高楼,眼看它着宴宾客,眼看它楼塌了,另外看热闹不嫌事大。说这个疮在哪个地方不疼?长在别人身上不疼。正因为这样,我写这部作品和以前的稍微有点不同,以前的作品,人物的关系是显见的,是处在紧密的人物关系之中,这次写了四个是互不相识的人,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,越过大半个中国打着了。但是他们都不是主角,真正的主角是吃瓜群众在怎么样的兴奋,怎么样的乐不可支,当事人是多么痛不欲生,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。但是这部小说中吃瓜群众并没有出场,我在写没有出场的人物,但是写的出场的人,就是小说的空白,包括间隙,这次是我进行的一个新的实验。

其实真正的主角不但是吃瓜群众,更重要的可能是读了这本书的读者。

“刘式幽默”——这本书的幽默全在空白里

辽沈晚报:粉丝们最欣赏您的“刘式幽默”,据说这本书是您最幽默的作品,您如何看待?

刘震云:大家觉得我是一个幽默的人,其实我是不管在生活中或者在作品中,都不是一个幽默的人。因为你看我写的句子没有一句是俏皮话,而且我也讨厌作品里面油嘴滑舌,包括生活中油嘴滑舌的人,只是因为幽默可能不体现在语言上,而且我的语言都是一句是一句,都是特别质朴和老实的话。为什么说这是我最幽默的小说呢?是因为这次写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,越过大半个中国被打着了,空隙里填的是什么?就是大家平常体会到了、意识到了,但是没有把它提出来,包括提炼出来,总结出来的这些特别荒谬的微妙的道理,所以空白越大,可能填进去的谎言和幽默的东西越多。原来看我的作品可能笑两回。昨天有记者说看完之后还要再笑三四回,因为幽默全在空白里,幽默反而更多一些,如果幽默是在字面上,可能看完了笑完就完了。

辽沈晚报:今年您凭借《我不是潘金莲》获年度编剧,当作家和当编剧最大的不同是什么?

刘震云:我不会当编剧,我可能是好作者,但不见得是好编剧,因为我不知道剧本应该怎么写,即便像《我不是潘金莲》改过电影之后,获过很多奖。我觉得小说和电影剧本最大的区别就是,小说特别重视一件事、一个人、一段情绪怎么来的,这个怎么来的是哽哽咽咽从头至尾说清楚,说清楚最好的手段是心理描写,这些对于电影剧本是没有用的,电影剧本讲究显性的东西,而小说特别讲究隐性的东西。

辽沈晚报:很多读者都觉得您的作品针砭时弊,您是怎么从生活中汲取创作灵感的?

刘震云:热点新闻构不成小说,包括在《吃瓜时代的儿女们》,像洗脚屋,包括其他一些你能够看到在生活中有一点影子,其实这个影子在这个作品里作用不用特别大,不用都可以,因为只是起细节的作用,并不起主体和结构的作用。有它没它小说都不是特别重要,只是说在生活中发生了这些事太幽默了,把它搁进去是顺手牵羊,而这些“羊”大家也熟悉,可能会增加作品的真实感,但是增加作品的真实感也不是最重要的。

辽沈晚报、聊沈客户端记者 李爽

编辑:王艺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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