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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汾祖孙三代:同蒲线上“杨家将”

[ 发表时间:2019-05-09 17:49:18   ]

临汾新闻网讯 新中国成立70年来,从蒸汽机车、内燃机车、电力机车,再到高铁列车,火车时速从40公里“飞”到350公里,临汾机务段杨家祖孙三代火车司机参与、见证了新中国铁路发展的辉煌史。

敬于安全、贵于传承、成于家风,变化的是车型,不变的是情怀;变化的是时光,不变的是信念,杨家三代火车司机,不论经历怎样的艰苦,克服怎样的困难,始终如一地履行着安全正点的工作职责。在他们的讲述中,几十年的岁月悠然铺陈——

工作环境 差强人意

今年79岁的杨庆堂是杨家第一位火车司机,汽笛一声长鸣……”或许是很多人关于火车最初的记忆。

之所以选择这个职业,与他的父亲杨凤祥有关。1959年的一天,身为临汾机务段火车检修工的杨凤祥突然离世,当时成绩优异、正准备考大学的杨庆堂从太原赶回来,料理完父亲的后事,作为独子,为了照顾体弱的母亲,他含泪休学顶班,成了临汾机务段的一名司炉工。

“要当火车司机,必须从司炉做起。”当时,火车的动力来源是蒸汽,跑一趟得用七八吨煤烧水,全靠司炉一锨一锨填进去,一趟车下来,烧成的煤渣还得掏出来,常常累得胳膊抬不起来。而司机、司炉除了牙齿是白的,浑身都是黑的。

1970年,通过考试,杨庆堂如愿以偿地成为南同蒲线上第一批开上建设型、人民型蒸汽机车的司机。蒸汽机车车头的后边是锅炉房,然后是驾驶室、煤水车、车厢。坐在狭小的驾驶室里,最难熬的就是每年的三伏天和三九天,夏天如同蒸桑拿,冬天犹如进冰窟。火车上配有正司机、副司机和司炉三个人。司机在左侧,开车时要探出半个身子瞭望前方,风吹日晒雨淋,火车时速几十公里,司机的感受可想而知。

杨庆堂上班必须带着检查锤、手电和毛巾,检查锤是最重要的,全靠这个判定事故;因为车头不封闭,一过山洞,烟和煤渣子排不出去,就得用毛巾捂住嘴和鼻子,这条毛巾可以保命的,不用的时候围在脖子上,还能防止煤灰进入衣服。”就是这样艰苦的环境,杨庆堂开着蒸汽机车跑了整整26年,安全无事故光荣退休。

“我小时候特别羡慕火车司机,我爸那时候多神气呀,有句话形容火车司机‘离地三尺活神仙’‘火车跑得快,全凭车头带’,能开着火车到处跑多好!”就是因为这份美好的向往,1984年,同样是19岁,杨庆堂的儿子杨子华也当了司炉。

当了两年司炉、3年副司机后,1990年,杨子华考试“一把过”,成了正式火车司机。“开了15年蒸汽机车后,2005年,我终于开上了内燃机车,虽然没有锅炉了,但是柴油机运行的噪音及车轮与铁轨碰撞的噪音很大,正副司机沟通主要靠吼。”

正是由于“又脏又累、工作枯燥”,杨子华的儿子杨玉峰从小就没想过当火车司机。“我上小学的时候,有一次去找我爸,那时候他开内燃机车,火车头里到处都是油,摸哪儿都一手黑,我爸身上脏,脸也黑,我就受不了。”对父亲的职业,杨玉峰从小就是排斥的,可没想到,长大后,他也成了一名火车司机。

2013年,杨玉峰从山西大学毕业后当了健身教练,太原客运段“晋之星”高速动车组正式运行时他坐了一次,我觉得这车特别给力,尤其是驾驶舱非常安静、干净。”就是这“一见钟情”,激发了杨玉峰骨血中那份火车司机的情怀,他也参加了铁路的招考,在同一批参加工作的小伙伴中,他第一个独立顶岗、第一个取得电力机车驾驶证。

工作压力 不言而喻

安全准点,对于火车司机来说,是工作原则,是责任,是对所有旅客许下的承诺。“考上司机后,单位给我配发了一块国产的金鹿怀表。那时候车上没表,每天上班要与行车值班长对表、与车站对表、与运转车长对表,因为有了这块怀表,26年的司机生涯中我没有出过晚点事故。”杨庆堂的这个宝贝现在被珍藏在铁路博物馆。

“不坐在那儿,不知道这工作有多难。”杨子华说,“那个年代,火车能不能安全准点到达,全靠司机把握。过去,铁路不像现在这么封闭,很多道口附近都有村庄,有时村民甚至在铁路边卖东西。有一次,有个人想把三轮车推过铁道,但是车轮被铁轨卡住,怎么也推不过去,我远远看到情况不对,就一边鸣笛一边急刹车,可是火车惯性大,我万分着急地瞪着眼睛看着前面,心里盼着快停快停快停,最后就在离他30多米时火车终于停了,我下车帮他把车推过铁道又继续出发。还有的时候下雨或者下冰雹,能见度极差,就得紧急停车,等天气好转再赶路,但不管什么原因,最后到站的时间不能晚,中间耽误的时间得自己调整,保证正点到达。”

如今快退休的杨子华回首往事,十分感慨:“在行车过程中,火车司机不仅要懂得如何给油、刹车、鸣笛,还要用耳听,时刻注意无线电的调度和机械运转声音,甚至还要用鼻子闻有没有漏油和线路短路。后来,我开上了电力机车,不过,不管什么机型,司机都要不间断瞭望前方线路,还要随时注意检查各项仪表是否正常;又要向后望,检查列车走行状态,要熟悉火车经过的各个车站和线路的情况,发现问题马上采取措施。”这份工作不仅辛苦,而且枯燥无味,在不到5平方米的操作室内,几十年如一日,做到安全、正点,实非易事。然而,火车司机有着自己独特的幸福:“看着旅客们平安下车,那一刻心里特别美。”

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,但杨玉峰还清晰地记得自己的“第一次”:那天从始发站出来,师傅让我上,当时,我在驾驶座上就坐了三分钟,其实这三分钟我什么也没做,只是把左手搭在闸上,一想到身后是成百上千人的生命安全,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儿,当时是冬天,师傅说我满脑袋的汗,那是我人生中最慌乱的三分钟。”

“我当火车司机,工作环境与爷爷、爸爸那时相比,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体力上没那么辛苦,但是要求更加严格,必须严谨细心,我不敢有丝毫懈怠。”工作两年后,杨玉峰不但成绩优异,还凭着自己的努力,脱颖而出成为指导司机。

工作时间 身不由己

火车司机的时间都属于火车,杨庆堂非常遗憾的是,作为独子,母亲临走的时候没有陪她度过最后的时刻。1971年8月的一天,当他安全正点地把车停在临汾站后,远远便看到一个女人向机车跑来,边跑边哭,使劲喊他的名字:那是我爱人,她当时是想告诉我,母亲因为突发急性脑膜炎,已经不省人事了。”回首往事,杨庆堂依然心酸。

“从我记事起,每年春节都是我妈领着我去拜年,大家见了我总会问:你爸呢?’我总气呼呼地说:我爸开大火车去了!’我爸几乎没有接送过我上学,没有参加过我的家长会,同学老师也爱问我一句话:你爸呢?’我就是超现实版的《爸爸去哪儿》了,因为我爸不是在开火车,就是在去开火车的路上。”小时候,杨玉峰对爸爸多有怨言,自己也成为火车司机后,他完全理解了爸爸的“缺席”。

与爷爷、爸爸一样,杨玉峰的时间也属于铁路。去年2月14日杨玉峰出车,那天是他跟女朋友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。“在火车司机眼中,没有节日,只有日期,我只能发微信说明情况,没想到她的回复让我很感动,她说‘虽然今天你不能陪在我身边,但你的工作把更多人送到他们爱的人身边,我不怪你,为你点赞。’她的理解让我心里很温暖,也更安心。之后,我们拍了一组机车主题婚纱照,她很喜欢。”

现在,杨玉峰的目标是成为一名高铁司机:我们练习不但有模拟舱,还可以用最新的VR技术。”祝愿杨玉峰承载着全家人希望的高铁梦尽快实现,把更多的旅客安全正点地送到他们爱的人身边!

记者 韩晓芳 成华